我的故乡坐落在江西的一座小县城里。县城很小,四面是山。每年四月坐车回在的路上总能看到成片的,茂盛的野草盛开崎岖的山缝里,在初春的细雨下摇曳。
县城太小,困不住我和小伙伴们年少的心。我们总成群结队的游晃到四周的大山里游玩。在如迷雾般错踪复杂的虬枝树林中身闪转腾挪。树丛里野草日渐茂盛,总有蚊虫在我的脚缝,手心中觅食。冬天压抑了它们太久,春雨滋发了故乡的一切,它们便也如饥饿的吸血鬼般出现。我常常苦不堪言,可小伙伴们却能一动不动地趴在野草丛中,任凭"吸血鬼"的肆虐。我甚至看见钢蛋不穿鞋子,一身泥泞的在草丛中奔跑,脸蛋上满是蚊虫的身躯与鲜血。在回县城的路上,我看着他们赤裸着的深褐色的瘦弱的臂膀与手指间粗糙的皱纹与厚茧,好奇地问他们痛吗。他们说县城里大些的孩子都要翻过大山,穿过野草去上学,早便习惯了。
后来我听说县城里一个叫孩十四岁的孩子在翻山上学的路上从一块四五米高的山岩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胳膊,硬挺着走了十几里回到县城的医院。
故乡的山太崎岖且怪状,山上的野草太茂盛。我常常在夜晚淡淡的月光下望向那铁的野兽般挺立的脊梁与脊梁上一团团旺盛的火。我偶尔会想,若是这火能燃烧该是多么炫丽。
一天清晨,故乡刚刚蒙亮我被一阵阵嘈杂与呐喊惊醒,恍惚述茫间我顺着群的方向望去--一团明亮炫丽的火在脊梁上燃烧。 ——是山火,我看见那野草在明媚肆意的火舌下翻滚,曲卷团团黄亮的颜色愈发大任。一缕缕火花飘齿,枯萎,凋零。那一落又起伏,带着野草生命最后的赤黑下的金边。它在挣扎,咆哮,恕斥这命运的们与不公,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它只能带着腐朽的身躯落入尘土,深埋不屈的灵魂。我最后看见红亮的警笛闪过,耳边小伙伴们的大喊,无可奈何的水柱与春雨一同姗姗落下,像在为野草送别。
我原为这故乡的野草婉惜,同时也以为这便不过是故乡的野草罢,其终是难以与命运抗衡。
只是当我十四岁再回故乡时,才听说县城那几个比我大九岁的伙伴都已考出了大山,出去闯荡了。我有些不舍,只是再望向那大山时,怔住了--挺立的脊梁上又遍满了鲜亮的野草。
四月的春雨下,故乡的野草像一簇簇鲜明奔放的火,轻轻摇曳,为大山里的孩子们祝福。看着一代代大山里的孩子跌倒又爬起。